拉鍊一直忘了關

Kiki&Yuuki

[源鎮]心尖上的刺青(2)


第二章

 

於是幾天後,李宰鎮就在百貨一家咖啡館,碰到了殷志源和那個人。

李宰鎮看著兩個人親昵的動作,忍不住愣在那裡,直到金在德走過來拍了他一下,他才反應過來。

 

「宰鎮你在發什麼呆啊?」

「沒事,東西買好了嗎?我們走吧。」李宰鎮拉著金在德的手很快的想離開。但金在德似乎發現了重點。「啊,是志源哥啊。宰鎮呐,要過去打個招呼嗎?我們一起。」

 

有時候,李宰鎮覺得自己對這個認識三十幾年的親故,還是有很多不甚瞭解的地方。

比如說他的肚量。

對於他和殷志源的事,金在德總是異常地大方坦然,甚至在對方找到家裡來的時候,自己會主動回避,不外乎是想讓他們倆好好談談,訴說彼此近況。

 

「你不會吃醋嗎?他這麼來鬧。」

那天,在殷志源悻悻然離去後,他曾這麼問過金在德。

沒想到金在德只是沖著他擠擠眼睛,笑嘻嘻地往他懷裡鑽。

其實他是明白在德的。

那是一份無比珍貴的信任。

 

當李宰鎮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時,他盯著金在德的眼睛仔細探究,試圖從中揪出些許異樣的情緒,不想要自己被看穿的心卻將對方逗眯了眼。

「怎麼了?為什麼盯著我看?」金在德嘟嘴反擊,孩子氣的很。

李宰鎮一怔,隨即笑著搖頭。

「不了。志源哥,很忙呢,我們還是走吧。」

他拉起金在德的衣袖,漸漸下滑,握住了他的小手指。

李宰鎮雖然手中拉的是金在德,但心裡想的卻是另一個人,突然金在德甩開李宰鎮的手。

 

「在德?」李宰鎮不了解金在德的舉動為何,像隻溫和的貓咪突然對你兇。

這時,金在德沈默不語,眼神委屈的看著李宰鎮

「宰鎮,我想問你個問題…」

「嗯,你說?」

「為什麼我們在一起兩年了,你從來都不和我牽手,只是勾住我的手指呢?」金在德雖然可以不在意李宰鎮和殷志源的過去,可以大方的讓他和殷志源接觸,是因為他知道李宰鎮是個愛恨分明的人,只要他和李宰鎮還在一起的一天,李宰鎮絕對不會和殷志源有什麼關係,可他最近開始有些模糊了,他不知道自己在李宰鎮的心裡,到底是個什麼位置,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李宰鎮很少見金在德生氣的模樣,看到金在德這樣的問話,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金在德看著李宰鎮又陷入沉思,不禁惱怒地抓住了他的手,沒料到卻被李宰鎮下意識給甩開。

 

這點,李宰鎮自己也是嚇了一跳。

 

「怎麼?什麼都做過了,牽手卻不可以嗎?還是因為剛才看到志源哥了?看見志源哥和別人在一起,你心裡不舒服了?之前你不是還和我說過,就算再看到他,也可以大方的和他打招呼的嗎?你跟我說過的話,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呀!!」

金在德大聲的質問,引起了旁人的注意,也讓坐在窗邊的兩人轉過頭來看。

 

「志源哥,他們在看什麼呢?」

 坐在殷志源對面的男人,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窗外,不遠處路過巷口的兩個男人似乎發生了口角。待看清其中一個的臉孔的時候,他一怔,隨即回過頭,再次叫道:「哥?」

 

許久,殷志源才回了神。「什麼?…啊,對不起啊,剛剛哥走神了。」

他輕輕地笑了笑,沒有回答,將視線埋在了咖啡裡。他們的咖啡都還未喝一口,羽毛的形狀的拉花依舊保持著最完美的形狀。

 

「…很像吧,我和他。」

「…什麼?」 殷志源一驚,直愣愣地望著對方又望向窗外。

對面的人沒有抬頭,繼續說道:「宰鎮,是那個男人的名字,你喝醉的時候,總會喊的那個名字。應該很像吧,我們兩個。」

對方抬頭望過來的瞬間,殷志源下意識地躲開了對方的眼睛,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那片精緻的羽毛被咬掉一角,再也不復當初。

「所以怎麼辦呢,志源哥。現在,你想要去找他嗎?」

「你在胡說什麼!?我怎麼會去找他呢,他和在德現在應該過的很開心吧,我還去找他做什麼…」

 

想到這裡,殷志源就連繼續喝咖啡的心情都沒有了。

二話不說,放下杯子就自己瀟灑地走了出去,根本沒有心思去憐惜身後那雙受傷的眼睛。

 

這邊李宰鎮正拽著金在德的手腕疾步如飛的走著,好幾次金在德都差點被路面給絆倒,最後還是金在德忍不住甩開了頑固的李宰鎮。

「李宰鎮!你夠了!你拉著我走那麼快幹什麼?怕殷志源看見?怎麼?我見不得人嗎!?」

李宰鎮看著眼前這個暴跳如雷的金在德覺得有些陌生,他從來不知道金在德會有這麼大的嗓門。

「在德,你今天是怎麼了?你平常可不是這樣的,這樣的你,我都快不認識了。」

 

聽到李宰鎮對自己的評斷,金在德也知道自己超過了那條線。

收起那份不甘心的心情,金在德當然可以當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不過自己那份情緒無法宣洩的同時,只會把兩人的關係越扯越遠…

 

而約會中途停擺的兩人,正在聊今天所發生的事,對於殷志源的想法,從臉上煩躁的表情就能得知,其實另一個男人對此事的見解,也並不意外,現下,他對他說著心中的內心話,彷彿是最後的訣別…

 

「…志源哥,我從第一次跟你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你把我當替身,我跟你回到韓國,都只是好奇那個他是誰,沒想到親眼看到你看他的眼神,我真的傷心,我更加知道我取代不了,你也不要騙自己了。如果你真的可以忘記他,你再來找我吧…」當下,殷志源默許自己靜靜的聽著,也靜靜的看著他離開。

 

男人像是沒有感覺到身邊的人離去,就在那裡直直的站著,除了腳邊增加的煙蒂之外,他就像是個石雕一樣動也不動。斑駁的牆壁刻畫著歲月的痕跡,跟在他身邊的人,受不了他的性格,結果一個個都走了…

 

許久,他用力的攥緊手裡空了的煙盒,像是下了什麼重大決定一樣的離開了…

 

另一方面,金在德還是沒能狠下心去逼問李宰鎮,他既是不忍,也是害怕。他不忍讓李宰鎮再次想起之前和殷志源的那段不愉快的感情,也害怕李宰鎮會說出,其實他並不愛自己。果然兩人之間先動情愛上對方的那個人,終究低人一等。

 

吵架的後續換來的仍舊是平凡的相處,安靜回到家的金在德就跟往常一般,給李宰鎮做晚飯,收拾屋子。自然的舉動與習慣都讓李宰鎮覺得,下午見到的那個發飆的金在德是他的錯覺,狐疑的猜忌被溫和給漸漸磨平。

 

雙方隨著平常的生活模式,沒有衝突後產生的尷尬,他們晚上仍是相擁而眠,直到半夜熟睡的兩人,被一個特殊的鈴聲吵醒。

 

「嗯?」淺眠的金在德迷迷糊糊的問道,「宰鎮?…這是你的手機嗎?你這是什麼時候換的鈴聲啊?」

李宰鎮並沒有回答金在德的問題,因為他並沒有換鈴聲,這是那個有著『特殊鈴聲』的人打來的電話。

「嗯,沒什麼,就突然想換了…」說謊的李宰鎮沒有接起電話,也沒有掛掉它。那段熟悉又陌生的音樂就在黑暗裡一直吵著鬧著。

 

五分鐘過去了,手機響了又停,停了又響,完全沒有要休止的意思。

擾人的音樂抓緊李宰鎮的心臟,他簡直快要喘不過氣來。

 

「宰鎮啊,你不接,志源哥,是不會停下的,你接吧,沒事的。」一個平穩的聲音從懷裡傳上來,金在德說話呼吸的空氣,吹在李宰鎮胸口。李宰鎮還是沒有說話,只是手臂更用力摟緊懷裡的男人,眼睛在重複到讓他頭皮發麻的音樂中,也更加用力的緊緊閉上。

 

「宰鎮啊…你輕一點,我的背被你弄疼了…」金在德說完後,差點窒息的臉蛋,退出了李宰鎮的胸口,忍不住抬頭看了看他,沒想到男人的臉上正淌著眼淚。

 

善良的金在德沒有說出安慰的話,只是安靜的摸著李宰鎮的後背輕撫,或許他們兩人都懂得感情是不能勉強,只是不說,不代表他不存在。

 

如果有人不能遺忘內心所有的愛,那麼我們只能選擇遠離。

 

而手機那邊的殷志源死死的盯著通訊錄上『宰鎮』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撥著。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通,請稍後…」

「算了…」

 殷志源沉默了一會,撥通了另一個人的電話。

「你…不要等了,走吧,我忘不了他…對不起…」

 

嘟嘟嘟嘟嘟…

李宰鎮始終沒有接聽殷志源撥打的電話,也沒有告訴附近街坊鄰居他的下落。

 

往後的一段時間裡,殷志源都在四處尋找李宰鎮的行蹤,所有他認識的朋友,他都問遍了。就是收尋不到李宰鎮的蹤跡,直到有天,他在路上碰到了和女朋友逛街的張水院,他從交際廣闊的張水院那裡,知道了李宰鎮和金在德的新住址,可當他拿著張水院寫給他的地址時,他卻開始茫然的不知所措。

 

自己拿到他的新住址又能如何呢?他不還是討厭見到自己,雖然心裡頭是這麼想的,可殷志源還是不由自主的將車開到了李宰鎮的新家樓下的停車場內觀望。

 

或許,殷志源真的無法割捨這段感情,身為跟蹤狂的男人,後來在李宰鎮家樓梯間旁待了三天三夜,始終沒有勇氣踏上去。這三天,他只是看著兩個人每天進進出出,幸幸福福。

 

殷志源依稀還記得當初去找李宰鎮時候的場景,他不想再看到了。

老天幾乎是對他殘酷的,殷志源實在是覺得自己,總會把自己送進死胡同,明知胡同盡頭的那面南牆是鐵水澆的,卻還是撞了一遍又一遍。

不甘心,意難平。

 

經過好幾個晚上,他又去了李宰鎮家,小心翼翼地嘗試著,輸入那個爛熟於心的密碼。

滴——

門沒有開。

他湊近門鎖,一個一個數字認真地按。

806097。滴—— 

806097。滴——

他曾無數次地用這串數字打開過李宰鎮的房門,也無數次地期望過這扇門會再次為他敞開。

但如何敞得開呢?殷志源自嘲地笑著。

 

門是他關的,鐵水是他澆的。是他親手封死了這扇,曾不顧一切地為他敞開過的心門。

他抱著頭緩緩蹲在了門邊,突然覺得,他和李宰鎮好像兩列方向行駛火車,短暫的相會後便各自漸行漸遠,不復相交。

 

突然樓下傳來了李宰鎮和金在德說話的聲音。

殷志源沒有辦法,只能順著樓梯向上走,躲了起來。

殷志源從樓梯縫隙向下看,看到兩個人有說有笑的,打開門進到家裡。

 

然而殷志源就坐在隔壁樓梯上,沒有回家,就這樣一直坐著,一直等著,直到深夜,金在德急衝衝的沖出家門,李宰鎮還在後面喊著,「你慢點兒,小心點兒,放心,一定沒事兒的。」

 

看著金在德跑遠的李宰鎮,無意間抬頭看見了站在樓梯上的殷志源,沉默了片刻,李宰鎮並沒有要跟殷志源說話的想法,就在李宰鎮打算關上房門回到屋內時,殷志源沖了上來,一把拉住房門,厚顏無恥的進到屋內。

「宰鎮啊…」拉住人之後,殷志源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尷尬的放開右手,卻仍舊是擠進房間內不肯走。

「那個…在德怎麼了,沒什麼事吧。」慌亂間只好沒話找話聊。

 

李宰鎮虛晃著退開一步,眼前的景象如此眼熟,只是當年的他自己,更加的狼狽和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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